箱子剩得不多了,看上去要不了多久就能搬完。
我左看看右看看,所有人都在忙活,便也弯下腰想把脚边这个给搬出去。
我手刚碰上边缘,吴邪就抱着个纸箱急匆匆地制止了我。
“你放着吧,我来搬就好。”
他把我挤到一边,把手里的箱子和地上的箱子叠在一起,手垫在最下面,扎着马步使劲。
他胳膊上的肌肉不多,但看着还算结实。
所以我没想到,他刚直起身,就突然“嗷”一声叫起来,面色扭曲。
我急忙伸手想去接他手里的东西,他却疼得呲牙咧嘴,也要越过我的手把箱子放地上再说。
小花抱着东西走过来,问:“怎么了?”
吴邪痛苦道:“腰,腰扭着了。”
小花笑了一声,说:“叫你逞能。”
我扶着吴邪在旁边坐下。
大概是他也觉得捂着腰被人扶着的姿态太像老大爷,自我调侃道:“我这年纪,确实不太行了。”
我不喜欢开年龄的玩笑。
之前小花说“我和吴邪两个普通人,真是和你们格格不入”的时候,我就有些闷了。
这让我想到,小花和吴邪的年龄会随着岁月而增长,只有我,六年前如此,六年后如此,六百年前如此,六百年后依旧如此。
小花见吴邪坐下,留下一句“你们俩就好好在这儿带着吧,休息会儿等会儿下去再说”,就接着去搬了。
我们俩屁股底下一人一个箱子。
他腿长,坐在高一点的箱子上。我腿短,坐得矮一些。
我们就坐在一边,像观赏风景一样观赏小花他们搬东西。
吴邪突然像闲聊一般问到:“我还没问过你呢,怎么突然出现在了长白山那里啊?”
他还对小花之前说的那句话耿耿于怀。
他难道最近一直在想这个吗?
我摇摇头,说我也不知道。
他看了看窗外,似乎看向了特别的地方,叹道:“也不知道,小哥会不会也提前出来了。”
“你在想他吗?”我问。
“是吧。”他点头承认。
我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出去,只看到外面长满了杂草,算不上怎么好看的花园。
“他会被你吵醒的。”
吴邪疑惑地看我。
我和他对视,告诉他:“你这样想他的话,他会被你吵醒的。”
“你们在里面,能听见?”他诧异地问。刚才那股有点忧伤的氛围消失了。
我点了点头。他自言自语地说着“这是个什么原理”,托着下巴思索去了。
只是他思索着思索着,我感觉他的情绪又变差了。
他问:“那你是被我吵醒的吗?”
想到了把我叫醒的那个声音,不敢点头,也不敢摇头,只想叹气。
他定定地和我对视了会儿,倒是比我先叹气了,说:“让我抱一抱吧,阿生。”
他俯过身,手臂还住我的肩膀,下巴搁在我的肩上。
我还以为他要哭了,但又否认了自己——他不会的。
我有些不知所措,视线乱瞟的时候看到了一众忙碌的伙计里卓为显眼的小花,抱着手臂惊奇地看着我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