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是吴邪还是小花,都不是会被这些匪夷所思的事吓到的人。比起搬箱子这种无聊的工作,显然是这个来历不明的大物件更能叫他们兴奋。
小花甩出四节的甩棍,把那盖着的白布挑了开。
白布带起的灰尘飞扬开来,吴邪和小花挡在我前面,猝不及防被烟尘扑了脸。
“哪来那么多灰。”吴邪边用手扇着边说。
灰尘散去,我才看到白布下盖着的东西。
那是一架钢琴,因为上面放了些工具和钢琴配件,才显得形状怪异。
钢琴不管是长宽高,都比地下室的门要大上许多,用正常方式是绝对进不来的。况且按照我所感觉到的,位处在我们下方的那个身材娇小的女孩,也不像能搬得动钢琴。
是有什么机关吧。
解家老宅的内房安了机关,我总觉得不是什么惊奇的事,似乎本该如此,他们这群人就喜欢搞这些。
我打量了一圈四周。
比起楼梯上堆得紧凑的布包,地下室要空旷许多。四面墙中有三面安了架子,上面整齐地摆着同样的布包着的东西,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是什么。唯一空着的墙就是安了门的那面。
不管是天花板还是地面,在我看来都很正常。
不过如果是连我都能发现的机关,吴邪他们也早该发现了。
吴邪想去钢琴那儿看看,小花拦住了他,说:“等等,还不知道钢琴上有没有暗器。”
吴邪说:“你放心好了,阿生没说有危险,那就是没危险。”
我和他们俩对视上,眨了眨眼。
吴邪大概比我还了解我自己。
小花竟赞同地点了点头,把他的棍子收了起来。
他们凑到钢琴旁边去,我也跟着过去看。
黑皮的琴凳上有个白色的手套,异常显眼。这个手套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,就是普通的劳工手套——只不过多了两根手指。
这是一个七根手指的手套。
小花突然道:“是他。”
“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?”吴邪问。
“七根手指的故事,你没听说过吗?你家里人没和你讲过?”
吴邪摇头。
小花说:“我从小还有人疼的时候,长辈经常和我讲这个故事。这就和国外偷东西的小人一样,在咱们这个家族里,所有的孩子都知道。”
我算不得“他们这个家族”,但对七指这个名字也有些熟悉。
大概是我若有所思的表情太明显,吴邪看看我又看看小花,问:“阿生也知道?敢情只有我一点儿也不知道了?”他和小花说:“我从小就被提出这一行了嘛,你跟我讲讲呗。”
我不算知道。我的记忆就像泡在海水里一样,水波荡漾的时候,偶尔能窥见一些边缘,似有若无。
小花说,这七指是一个记号。九门上一代在九十年代时,曾大量购入房产,用来寄存货物,就发现有许多房子里都被设了机关。有些是暗门暗道,有些却像恶作剧一般,是个不能走人的楼梯。而那些设了机关的地方,都有一个七指的标记。这个七指,可能就是某个无法施展才能的建筑师的签名。